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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斯的纷纷情欲:作为一种圣状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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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朝向诺拉的情感类似的是,乔伊斯的知心人是他的母亲而非父亲,因而与母亲的关系也不自觉地被投射到他与诺拉的关系当中。在1909年写给诺拉的那些信中,有诸多证据表明,乔伊斯渴望在与她的关系中去重建那种由于母亲去世而中断的孝顺关系。很明显,他似乎嫌与爱人的关系太疏远,渴望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变成孩子与母亲的关系。他妄想得到一种更为亲密的依靠:“但愿我能像你自己的胎儿一样进入你的子宫,接受你的血液的滋养,安睡在你身体里那块温暖、秘密而阴暗的地方。”他似乎渴望在诺拉身上体现出母子关系的各个方面。乔伊斯尤其着迷于自己作为一个弱小孩子接受一个强大女人呵护的形象,这种形象似乎与他自己作为受害者——无论是一只被猎人追逐的小鹿、一个被一群粗鲁外向的人包围的被动无奈的男子,还是处于叛徒包围之中的耶稣——的形象密切相关。他最喜欢的人物是这样一种性格的人:他们在遭遇阳刚气盛的对手的时候是这样或那样表现退让的,然而又能得到充满母爱的女人的欢心。

在乔伊斯的记忆中,早年的家庭生活是温暖而平静的,只是后来却被他不负责任的父亲完全搅乱了。父亲约翰不断考验着妻子,并且这些考验最终都被她接受了,甚至包括父亲酒后尝试杀死她的举动。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父亲简直为乔伊斯树立了一个极其糟糕的榜样。而乔伊斯为了赢得母亲的爱,也学会了使用应对女人的相同武器,只不过由于他作为一个儿子总是无能与父亲直接竞争,因而面对阉割威胁只能转移到另一个与父亲完全不同的位置——不是作为一个暴君,而是作为一个浪子,从而为自己争取获得更多母爱的可能性。毫无疑问,这样的策略比直接与父亲“拼刺刀”要有效得多,因为相较于父亲他显得更加可怜也更加可爱。乔伊斯采取的方式往往是:激发母亲对他的行为提出质疑,再以一种惊人的说服力来回应这种质疑,从而让母亲心甘情愿地接受自身的挫败——就如同一个性倒错者通过玩弄丝袜内衣等恋物举动来让母性大他者焦虑一样。

母亲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教徒,因而乔伊斯也轻易地在圣母玛利亚身上找到了他心中的母亲的形象。然而,他却总是用一种挑衅的方式来表达这种朝向母亲的挚爱:有一次他去找了妓女,然后又向圣母玛利亚祈祷。圣母的爱就像母亲的爱和妻子的爱一样,是一种对犯有重大罪过的人的无限的爱,然而他却必须要在这种爱和罪,救赎和忏悔的摇摆当中去实践和女人的关系。因而乔伊斯一方面痴迷于圣母玛利亚,另一方面又总是挑衅着天主教教会的严酷和压制。在一次明目张胆地蔑视了母亲的信仰之后,母亲去世了。乔伊斯将这一事件理解为一种惩罚,认为是自己对母亲的考验害死了母亲。而当他向诺拉吐露这种想法后,诺拉则指责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人杀手”。

由于父之名的除权,书写成为了乔伊斯联结精神结构中想象界、符号界与实在界的一个圣状。但实际上,正如一切日常精神病结构的主体一样,朝向对象的神经症关系能够成为另一个稳固其精神结构的圣状。正是通过在主体生活的荒漠之丘树立一个符号的大他者——即便它常常是经由想象构建出来的,才能在一定程度上破除其封闭的存在空间,为那些积压许久的实在找到一个象征性出口,在一种朝向他者的欲望关系中将自身更加牢固地拉回到现实生活中,让他以爱的名义去命名自己的欲望,从而为他的生存提供一种符号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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